本文原载于闽北日报2023年2月9日4版

芦花深处 摄于富屯溪河畔

富态的红尾水鸲（雌） 摄于邵武故县林场

林梢白头翁 摄于邵武故县林场

自由嬉戏 摄于富屯溪河畔

白鹭翱翔 摄于邵武故县林场

休憩的北红尾鸲（雌） 摄于邵武故县林场

1

遇见。在美好中开始。

苦竹湾湿地，不仅仅是地理概念。往事，总在不经意间退回原地。

窗口，出现在紫云湖畔。

静影沉璧，一湖碎金的光，从城市的边缘折叠。

一只白鹭，乘兴飞来。

它是借助轻薄的翅膀，鼓成灰白的纺锤形？还是借助飞翔的羽翼，取出光影里的肉身。

接住的，是秋水长天，还是渔歌互答？

绕道而来的定格，成了风景。

驻留，水面上的轮廓。其实，这只是白鹭临时切换了自己飞翔的姿势。留下的，冷不防在我们眼皮底下，成为拍摄者，想要的模式。

某一日，缺失的水畔，有了羽翅做成的偏旁与部首。

有更多透明的光，落下来。

逡巡，也频频回望。

2

绿荫连绵。环湖而生的树，长满了呐喊的风声。

寂静，来自山林的一声鸟鸣。

在北闽的水线上，模仿回归的重影。那个揽竹枝词的鸣声，比所有的浓荫都深。青绿相间，从枝头上飘下的风声，散落了一地鸟鸣。

在一片小径竹丛。

落地之前，白腹山雀，从来不肯轻易示人。

颤动，没有边界。

是的，它是我鸟类的朋友，就藏在某个隐秘角落。摄影师的镜头，形成了自带穹顶，翠绿的走廊。

生态视野里，你会看到鸟类如何穿透迷障，构建出有枝可倚的归巢。

山雀，命运的共同体。

3

大地的缝隙，借助隐秘的流水，找到湿地的出处。

高处的天空，鸟群还在评比——

谁的嗓音，更为婉转。

芦苇。蓬草。蒲茅。

一片辽远的天空，一方湿地的小道。影影绰绰的动荡，一束光近似的魔力，背负流水而来。

蒹葭苍苍，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，在溪边，临水照镜。

水里，映出美人的影子。

秋芦飞雪。在南方，在深秋的芦花之上。

飞絮遥对天空，昂起向上的头。

低处，湖水平滑如镜。

4

在水草的深处，每一道褶皱，都有野鸭停伫。

留白疏朗，身上麻点的羽毛，如一种光影，化成自由的嬉戏，连同它们还没来得及隐藏的快乐。

在水边的乱石堆里，水上的魂灵，回到水里。

溪水清澈，绕过卵石，重新排序出队列。起舞弄清影，是野鸭的阵型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。

水从礁缝淌下之前，一滴水，可以藏住水湄的欢乐颂，也可以泊在月亮深处。

这移不走的生态走廊，它们看见了自己的倒影。

而这一切，并没有结束。

是的，它们还会回来——

可能不是现在，可能是在春江水暖的三月！

5

在时间深处，有些物像无法虚拟。

我，不懂鸟类的语言。

十万亩山林，垂钓出一对火燕。

一道橙红的身影，它飞在树的肩膀上，变成了山林的纹身。而我看到的那只北红尾鸲，笑了。它的翅膀上，托着另一只北红尾鸲的爱情。

时光，变得更为漫长。

在晨昏，在午后，乃至深夜；在田园，在山林，在开花的树上。我隐约地听出了这鸟的鸣叫，意味着什么。

是的，这小巧的身姿，尾巴一翘一翘。这圆滚滚的，有艳丽外表，橄榄形的身体。它喜欢的木墩，是一场音乐会的舞台。

我不懂得鸟语，但“听者有心”。

是的，这一对北红尾鸲，它们在谈情说爱。是的，一对冬候鸟，获得了自己的爱情。

而我们，获得了满足与宁静。